醫生的醫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,再無法向前推進,治病救人的數量,也僅限在那麼多。常見的病症,醫生可以得心應手的治,而疑難雜症,他根本就無能為力。在漸漸步入年邁時,醫生也病倒了。渾身由裡到外的熾熱灼疼,每天燒灼的他,寢食難安,又彷彿有人拿著刀在慢慢的割裂身體,那種難以忍受的劇痛,引來劇烈的咳嗽,又使得疼痛更加劇。他給自己扎針用藥,想去掉身體裡的火,但連續幾天都不得好轉,心裡非常厭惡這種痛苦的感受,無名的火,又使得他心生怨恨。治療無效後,醫生多少明白了,這火這痛,用一般的常理是無法除去的。於是,醫生艱難的拖著劇痛的身體,一路蹣跚的向山裡邁進,想尋訪一下世外的高人。
醫生來到山腳時,看到那裡有一排一排的整齊的稻草房,有很多年輕的僧侶,在各自練習著。醫生詢問後,方知,這些稻草房都是特意為雲遊過往的僧人準備的,並不收留世俗中人。醫生在山腳休憩時,仰望巍峨的大山,看到樹林的掩隱間,忽隱忽現的一條通上山的小路。這狹窄的羊腸小路,在這漫漫翠綠的大山中,襯著春季百鳥的婉轉幽鳴,顯得格外悠靜,醫生的心突然有一種很想攀沿的觸動。於是,順著小路,很艱難的不停的往山上攀登。在終於到達路的盡頭時,已是月圓無比光明之時。藉著月光,醫生看到又一座稻草屋,比起山下的稻草屋,山上的草屋明顯得破舊許多。在醫生猶豫是否要進去看看、就此過夜時,門一下開了,一個年邁的僧人迎面走出來,請醫生進去。
進去後,醫生才發現透過草屋的頂,就可以看到束束的月光,流灑進來。老僧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繼續打禪。醫生因為很累了,就直接躺在稻草上睡著了。天亮後,醫生發現老僧依然在打禪,但僧人的臉上,身上很多密密麻麻的紅斑,水泡,和尚不停的顫抖,哆嗦,不停的劇烈的咳嗽。醫生見此,心很不忍,不禁忘記了自己的病痛,滿心的焦慮不安,想為老僧診治。待老僧出定後,醫生請求給他治療。老僧看到醫生發自內心的善,發自內心的為他不安,如果因為戒律的緣故厲聲拒絕,世人是不會理解的,反而推出了人的善,也很難使人看到修佛者的慈悲。於是,老僧忍著劇痛,依然微微笑著對醫生說:「你一生給人治病,是否能夠治好自己的灼疼?」醫生聽後很驚訝,老僧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。醫生慚愧的說:「不能。」
老僧忍著痛,再次微微笑著對他說:「平常的火,藥物是可以去除的。如果這火來自神佛,或者來自邪魔,你怎麼治都不會好的,除非修煉。」醫生很好奇,為什麼修煉就可以去掉這火。老僧平靜的說:「修煉修的是慈悲呀。人有了慈悲,就不會對痛苦的感受那麼的執著;人有了慈悲,就不會對造成你痛苦的那些靈,抱有怨恨;人有了慈悲,就不會用人的苛刻態度,來對待眾生;人有了慈悲,就會超越萬種痛苦,人心會升起真正的光明和喜悅。這才能真正的解脫,才能救度世人。」醫生又不解的問:「可您現在滿身都是水泡,世人看到您,如何能理解這是修煉的慈悲所致呢?」老僧還沒有回答,就聽有人說:「師叔,給您送齋飯來了。」老僧示意進來,小和尚看到老僧的模樣,不禁大吃一驚:「師叔,昨天您還好好的,怎麼一夜就成這個樣子了?」小和尚看看醫生,醫生看看自己,又看看老僧,忽然一下明白了,跪倒在地,連連磕頭道:「謝謝高僧救治。謝謝高僧救治。」這時,醫生才發現,他的灼熱,刀割之痛早就沒有了,老僧病態的示相,原來是為了救治自己。
老僧說:「既然因緣至此,就不要忙著下山,在這裡讀完經書再走吧。這次我要入定很久,你等我出定後,再離開。」醫生答應了,恭敬的坐下來讀佛經。醫生讀的很入神,儘管幾天足不出戶,但是沒有疲勞的倦意。讀完後,老僧也剛好出定了。醫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,帶著弘揚佛法的崇敬之意,準備下山。在他打開草屋的門後,驚訝的看到,外面已是一片白雪皚皚的銀色世界,燦爛的陽光正在映照著雪峰,像是一座銀白色的佛塔,輝映著吉祥的光。只是短短的幾天,醫生便從春暖花開的季節進入了隆冬。醫生回頭,想再看看草屋時,草屋已經消失了,醫生回首的瞬間,發現,他已經身在自己的家鄉,正站在一座拱橋上,四周依然是春暖花開的景象。至此,醫生方才明白,原來,修煉者的慈悲可以穿越不同的時空,引領人進入不同的景致,卻又不覺得遙遠和冰冷。
醫生站在拱橋上,回憶老僧時,猛然間,看到有一執花的婦人正在深深的看著他。醫生終身未娶,但一直保持著潔身自好的操守,於是正顏正色的回視了婦人,而沒有動絲毫的邪念。就在這時,醫生看到婦人的身後,很高的一片天,突然像是孔雀開屏一樣,嘩的一下,光華燦爛,耀眼萬分,而婦人就像是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一樣。醫生豁然明瞭,世俗中的人,人人都有這樣的天。身在世俗,面對人的反饋,哪怕是一個很小的舉動,只要以善來對待,就會在這瞬間的接觸中,打開猶如孔雀開屏一樣的那樣華麗的天。
圖:網路/文:轉載自正見網